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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我发现我所有的 老朋友都来了!
请允许我
以极大的礼貌和敬意, 请求你
不要把这里变成 一个欢庆场合。
这不是一个大众的节日,
我们是一群认真的、
不流于轻浮的人,
是一群非常热切而真诚的人,
想要或渴望探询
这整个复杂的生活问题。
并且请允许 再次指出,
这里没有演讲者,
尽管他坐在台上,
但实际上那个演讲者 并不存在,
因为如果那样的话, 你就只是在听那个人讲话,
而没有真正地 亲自去探索。
所以请允许我 再次极其诚挚地建议,
并不存在一个演讲者, 而是我们一起去审视、
探索、探询
生命及其所有 复杂多样的问题。
所以我们是在 一起分享这件事情。
这里没有演讲者。
我要非常清楚地 明确这一点。
我们要一起踏上 一次深入我们内在的旅程,
探究我们自身的卓越之处。
我们从未在心理上
被挑战过,
我们也许被外界挑战过,
我们也许外在需要 更好的物质条件、
更好的同事关系、 更好的学校、更好的政治:
挑战总是为了实现 更好的外在。
而显然我们 只有极少数人
从心理层面上 以最高形式的智力和道德行为,
去探究和挑战我们自己。
如果可以, 我们一起深入这个问题,
也就是深深地挑战我们自己,
探索最高形式的智力以及
——我不想用 “情感”这个词,
因为那容易 变得多愁善感,
我宁愿用—— 最高形式的热爱,
最高形式的爱。
还有,为什么人类
已经存在了数百万年,
却仍然以我们目前 的方式生存——
困惑、不幸、 痛苦、不确定,
并且外面的世界, 就像我们观察到的那样,
情况正变得 越来越糟。
你生产的越多, 对地球资源
的消耗就越多, 我们正在毁灭地球。
而在内心、在精神上, 如果我可以用这个词的话,
我们已经丢掉了所有 卓越的宗教品质。
我用“宗教”这个词 所指的含义,
不是信仰、 不是教条、不是仪式,
不是各种形式的 等级化的、神学的主张,
而是指,宗教之人 就是完全没有自我的人。
在我看来,那是 最高形式的宗教行动,
其中,那个“我”、 自我、自己完全不存在。
并且那是最高形式的、
行动中的 智慧和道德上的卓越。
如果可以,我们将一起 深入这些问题。
所以你不是在 聆听一个演讲者,
而是聆听 自己内在的声音
并挑战自己,
不接受任何东西, 除了最高形式的清明、
最高形式的行为,
进而是行动中的卓越。
这就是我们在深入这个问题的 过程中要做的。
所以请聆听 你自己,
你不是根据自己 特定的好恶去听,
而是去真正地聆听 正在发生的一切,
并探究为什么我们 现在的生活方式是
如此可怕、令人胆战心惊, 又充满了破坏性。
对吗?
我认为这是我们必须要问 自己的最为严肃的问题。
当外界的 一切都在分崩离析,
——这是毫无疑问的——
恐怖主义, 这种战争的终极形式,
恐怖主义者, 四分五裂的国家,
这一切正在世间上演,
全世界每年 在武器上花费
四千亿美元。
所以我们大家都疯了。
而认识到这一切, 我们每个人
必须亲自去发现 什么是正确的行动,
为应对所有这些外界的事件,
一个人要做的 必须正确、准确、真实。
并且,我们若要 亲自发现这种行动,
我们就必须质询 我们的行为、
我们的生活方式, 工作、职位、
彼此的关系,
还有严重缺乏 清晰性的思想、
我们凌乱不堪的思维。
并且要过一种 完全不同的生活,
不仅仅以快乐、 恐惧等等为基础的生活。
所以我们将一同
去发现,如果可以的话,
亲自发现 这些问题的全部答案。
如果你和讲话者 都明确了这一点,
并且这里 没有什么演讲者,
如果我们关心的事情 非常明确,
那么我们之间 就建立了某种关系。
如果我们都关心 同一件事情,
而不是关心 我们特定的意见或判断、
我们智识上的理论,
而是一起认真地关心
——至少今天和 你在这里的几天中——
关心找到一种
能够带来一个不同世界 的生活方式。
对吗?
这就是我们的问题。
如果我们要一起探询,
显然 第一步就是
把我们所有的个人偏见、
我们的个人期望、我们 目前的小问题都放在一边,
从而获得
自由、深入探询的能力。
能力并不是 来自于持续的练习,
我们说的是心理层面上。
如果有浓厚的兴趣,
并且有你必须用你最高的能力 去面对的挑战时,它就会到来,
然后你就会拥有 自由探询的能力。
否则,你就仅仅 在玩文字游戏。
文字很重要,
因为它们传递 某种含义,
但如果文字驱使我们,
如果文字迫使 我们得出某些结论、
某些行动, 那么语言、文字
就控制了我们, 塑造我们、压迫我们。
这也非常清楚, 不是吗?
要么语言使用我们, 要么我们使用语言。
但我们大多数人 被语言所驱使。
在“共产主义”这个词中, 你能感受到各种可怕的想法,
不是说共产主义者 不可怕。
并且如果你说“我是英国人”, 马上就会产生某些反应。
所以文字、语言 驱使我们、塑造我们,
塑造我们的思维、 我们的行为、我们的行动。
认识到了这种
被语言奴役的情况,
而如果我们知道 怎样使用语言、
文字的确切意义、
文字深层的 内容和含义,
那么我们就能 不情绪化地、实事求是地
使用语言, 而不与特定的词语相认同,
然后我们就能与对方 直接、简单地沟通。
如果我执着于 “印度教”或“印度人”这些字眼,
并且这些词语塑造了我的思维、 我的偏见,所有那些无稽之谈,
那么,“印度人”或“印度教”这些词 就会迫使我按特定的方式去行动。
但反之,如果我摆脱了 “印度教”这个词,
及其国家的、局限的、 迷信的所有含义,
那么我就能自由地去理解 那个词背后的人类。
对吗?
我们相互理解了吗?
至少我希望如此。
所以这里我们使用语言,
而不是语言使用我们,
我们不情绪化地使用语言,
恰当的语言,
按照字典上正确的含义,
所以我们能和彼此
非常简单、直接地交流, 只要我们不情绪化地使用
背后没有复杂的 心理内容的语言。
我们能做到这点吗?
这对我们多数人来说 非常困难,
因为我们已经 将自身与词语相认同,
词语就是我们 —— 我是英国人,我是印度人。
我们能不能 摆脱这种
驱使我们、塑造我们 的语言之网,
不情绪化地使用 直接、简单的文字,
从而文字不再 带来心理反应?
对吗? 首先,我们能不能做到这点?
如果可以, 那么我们才能一起探询,
因为我们摆脱了 驱使我们的文字,
我们是在直接地使用文字。
我希望明确这点。
我表达清楚了吗?
至少我希望如此。
然后,不情绪化地 懂得文字的含义,
不对文字有任何反应,
我们才能探询这整个
关于我们生活方式的问题, 我们为什么这样生活,
为什么我们的日常生活满是 冲突、暴力、
自私、狭隘、局限、焦虑、 恐惧和不确定性,
我们生活在混乱之中。
所以我们将激励自己
去发现 我们为何如此生活。
为什么在我们的关系中、
在我们的思维方式中 我们是如此机械,
为什么我们容忍 任何形式的暴力
存在于我们自己身上 和我们周围,
为什么尽管人类 存在了数百万年,
却仍然生活在悲伤之中, 没有爱,
恐惧、痛苦、 极其愚昧。
所以我们要 一起去探询,
不带任何反应地、 非情绪化地使用文字,
去发现我们为什么 从智力上
和道德上都变得如此机械。
好吗?
我们只表述事实, 不谈结论。
说我们机械并不是 一个结论,我们就是如此。
不论在办公室, 还是劳作之后回到家里,
我们都被困在 例行公事中,
我们在日常的性行为和 道德活动中
重复着完全相同的过程。
我们中有些人意识到了这点,
试图通过成为革命分子 来逃脱这些,
物质层面的革命分子, 或思想上的革命分子。
物质革命 没有带来任何东西。
这很明显,除了恐怖分子。
心理上,内在地, 肌肤下面,
我们为什么变得机械?
我用“机械”这个词 是指
基于快乐的行动、
基于恐惧的行动、
基于权威的行动、
基于某种 思维方式的行动、
逃避的行动,
躲避、逃离并且从来不肯 面对我们的真实情况。
这些不是结论, 是明显的、平常的事实。
并且,再次恳请 你要聆听自己,
尽管讲话者需要表达, 诉诸文字,
尽管这里并没有讲话者,
你要聆听自己并发现、
质问自己为什么我们 以如此机械的存在方式生活。
你也许会扔掉 一套理论,
基督教或共产主义 而加入另外一套理论中。
你也许会放弃天主教 而变成一个新教徒或印度教徒,
或者如果你非常新潮, 你遁形于佛教禅宗之中,
或者如果你更先进,
你就一头扎进克里希那穆提 那一套里面!(笑声)
所以这是你所理解的一切,
为什么我们从来不问自己 做什么才是正确的事情,
总是依靠别人,
上师,这个人或那个人。
所以在一个支离破碎的、 日益变得可怕的世界里,
什么才是正确的行动,
这个世界上到处 存在着信仰、
教条、国家等等 各种分割,
宗教以及 各种形式的分裂。
什么是我们 每个人的正确行动,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 我们的职业等方面,
什么是正确的行动, 什么是正确的生活方式?
如果你质问自己,
我希望你正在这么做,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所以我们要探询: 什么是行动?
对吗?
我们说的“行动”这个词 指的是什么?
不论你结婚了 还是没结婚,
不论你工作, 还是你非常富有、
独立,等等, 等等,
什么是我在生活中 要做的正确的事情?
面对这一切, 不要遵照任何模式,
显然,那 不是正确的行动,
也不要基于特定的意识形态,
那也不是正确的行动,
因为那些意识形态 是思想,
聪明、狡猾的思想 投射出来的。
并且基于某个 权威的行动,
不论是宗教的、 政治的
或你自己特定的权威,
基于你自己的 经验和知识,
也不是正确的行动。
请务必理解所有这些,
因为如果你的行动 基于你自己的经验,
而你的经验非常有限,
你就会一直要求得到
更多、更多、更多的经验,
那是更多、更多 的感受,而不是经验。
“经验”这个词意味着 经过、结束某个事情。
而基于一个过去 的结论的行动,
不管结论多么正确、多么有价值, 它仍然来自过去,
所以仍然局限于时间之中。
或者如果你的行动 基于一个未来的结论,
一个关于未来的意识形态 或者一个关于未来的理想,
那仍然不是正确的行动,
因为你已经 投射那个理想,
你应该如何, 或你的国家应该如何,
或你的团体应该如何,
并按照“应该如何” 去行动,
所以你 完全没有行动。
行动意味着 现在做某件事情,
独立于 过去和未来。
这真的非常迷人、 非常有趣,
——请允许我用 这些不太确切的词,
不过暂时没什么关系——
你要亲自去发现:
存在完全脱离 时间的行动吗?
你理解吗?
时间就是过去,以及 我所有的记忆、知识、
经验,作为记忆 储存在大脑中,
而按照那个记忆去行动,
就是“过去”活动于现在,
或者那个“过去” 拥有那么多经验、
那么多失败,那么多 焦虑、恐惧、悲伤,
投射到未来成为理想,
应该如何, 将是多么幸福,
而按照那些去行动, 仍然不是真正的行动。
对吗?
至少让我们 从理智上理解这一点,
如果你从理智上 理解了这点,
你就能继续深入下去,
至少我们能 在那个层面上相互理解,
尽管非常有限。
那么: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
在我们日常 与彼此的关系中,
无论亲密或不亲密, 或者有没有性关系,
有没有一种 整体的、完整的行动,
不依赖于时间、 环境或周围的条件?
所以我们要质询: 有没有这样的行动?
或者我们只知道 基于过去或未来的行动。
我们不知道任何 其他的行动,
并且我们接受那样的行动,
接受这样的行动 更方便、
更舒服、更容易。
所以我们互相挑战, 去发现有没有可能
过一种正确行动的生活,
这种行动不依赖环境、
不依赖周围条件、 过去或未来。
你理解吗?
这是最难弄清楚的事情。
当你要发现 这样的行动,
是不是存在这样的行动,
思想马上 开始运作。
思想说“有这样的事情吗?” “我必须打听一下。”
所以思想就是“过去”, 不是吗?
思想是记忆的产物,
思想是你的经验、
积累的知识的结果, 从中产生记忆,
然后从那记忆产生的反应 就是思维。
如果你深入进去, 会发现这非常简单。
这并不复杂。
所以,当有一个质询,说:
有没有不依赖
过去、未来或周围环境 的行动,
然后思想就开始运作。
对吗? 这正是你在做的。
接着思想说, “我必须找到这种行动。”
因为思想找不到这种行动, 于是你说那不可能。
你理解了这些吗?
我们都理解了这点吗, 还是我在自言自语?
我可以在自己房间里这么做。
但不管怎样我没有那么做, 而是在这里讲。
所以基于思想的 行动是局限的,
因为思想本身是 支离破碎的,是一个碎片,
是局限的, 因为它基于知识,
而知识无论你 积累多少,
无论你积累 多少事实,
一次次地 扩展知识,
不断地扩展, 它仍然是局限的。
这也很明显。
也许对有些人来说 不那么明显,
他们提倡 通过知识提升人类,
因为那是他们 一个特定的结论。
但当一个人 在日常生活中真正看到
知识是多么局限,
你可以有技术知识, 而且你也必须有,
对于这种知识, 能够增加它的内容、
能够不断扩展,
但是否存在 心理知识的积累,
让行动从中产生?
你理解吗?我们是不是……
好吧。
一个人在心理上 积累了知识。
我受到了伤害,
许多年前我还是个男孩 或女孩的时候,我被伤害了。
并且那个伤害 变成了我的知识,
它保存在我的肌肤之下。
所以我按照那个知识 去行动,也就是我抗拒、
我封闭自己 以便不再受伤。
所以在我和他人之间 存在着持续的分离,
以避免被 进一步伤害。
这又是一个普遍的事实。
所以我根据 那个知识去行动。
我也许看到了 其中的不合理。
我可以去找心理学家。
我可以对它 做各种事情,
但那个伤害 仍然在那儿,
并且那个伤害 总是有所反应。
所以我在根据 一个过去的事件行动,
不论那件过去的事情是快乐的 或痛苦的,都无关紧要,
但那是过去的事情, 是我的知识。
我曾经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那成了我的知识。
我明天也要兴高采烈地过一天,
再来一次,你明白吗? ——这整个过程基于
经验、欲望和快乐的 积累过程。
所以,有没有一种行动 完全脱离了这些?
你理解我提出的问题吗?
深入进去探询, 思想的运作
必须被弄清楚, 因为你不能停止思考。
如果你压制, 像很多人在冥想中做的那样,
那不是真正的冥想, 尽力去控制思想、
塑造思想,他们 就把自己分裂成了
高高在上的思想者 和低下的思想,
于是在上的努力去控制 在下的——你知道这一切。
所以有没有一种
完全脱离这些的行动方式?
我们在挑战你,
我在挑战你, 而你在挑战我,
我们一起处于 一种被挑战的状态。
或许如果你挑战地 足够深入、足够认真,
并且用你整个的存在去挑战,
那么你将发现一个答案, 我会告诉你,
但我们是在一起讨论,
我们是在一起分享这些,
所以不是我来告诉你 然后你来接受,
因为那样 它就变得毫无意义,
那样的话我们还不如 去找个上师。
然而如果你能亲自发现答案,
那么你就自由了 —— 你明白吗?
你就理解了 行动的全部意义,
以及行动的深度和美。
我们说——讲话者说 存在这样的行动,
它完全脱离 过去或未来、
脱离环境、 脱离周围条件。
这需要对思想的
整个运动 有一个完全的洞察,
洞察思想在周围的环境、条件、
过去和未来中表现自己的活动, 也就是洞察行动。
也就是说,洞察 不是记忆的反应。
对吗?
难道你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你突然说
“我明白了”?
不借助语言、手势, 不借助环境、
不借助过去, 你突然感觉:天哪,我明白了。
而且那是不可逆转的, 是最终的事实,
你不能说,好,我今天明白了, 第二天我又糊涂了。
所以我们将 一起去弄清
“洞察”这个词的含义。
对某事的洞察不是个人行为,
不是基于某些 思想、结论、记忆。
人必须摆脱那些 才能拥有即时的洞察力。
人必须摆脱知识的束缚 才能拥有直接的理解力。
这并不是什么夸夸其谈、 奇谈怪论或情绪化的说法,
而是真实的。
如果你曾经有过 这种直接的领悟,
因而有即刻的行动,
这种直接的领悟会带来 与时间无关的即刻的行动。
难道没发生过吗?
显然发生过,
但随后思想说, “我有了那个洞察力,
我有了那个奇特而 深刻的领悟,
并且从那种领悟中 产生了即时的行动,
但我希望它能 一直持续下去。”
你明白吗?
我希望那个洞察、 那个直接的感知、
直接的理解, 继续下去。
当你说它必须继续,
你就已经开始了 整个思想的运动。
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理解这点。
洞察,那种快速的 对事情的理解,
是即时的, 并且当时就结束了。
你不能把它带走。
然而思想说 应该把它带走,
因而阻止了 下一个洞察。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完全理解这点。
我们是不是起码理解了一些?
因为这很重要,
因为从这点出发, 我们能探究
更深的事物,在这个过程中 需要快速的洞察,
这样你就再也不必努力, 再也不必纠结。
因为当你在洞察的基础上行动, 那就是一个不可逆转的事实。
那不是直觉。
不要走偏了。 我们在小心翼翼地使用词语。
人们有直觉, 那是他们的渴望、
投射,你知道 所有那类丑陋的事情。
而这是洞察。
快速的领悟和 行动不是个人的,
因而是完整的, 是整体的。
而我们的行动从来不完整。
我们做事,后悔地说
“我希望我没做那件事”,
或者我们做了某件事 使我们很快乐,
然后我们就想要 更多的那种行动。
然而洞察是 非常简单的事情,
而要对事情有 这种洞察,
人要有敏捷的头脑, 而不是迟钝的头脑,
不是一个害怕的头脑,
也不是这样的头脑:思想说 “如果我做会怎样?
我可能后悔, 或者可能失败,
可能对其他人 或我自己造成伤害。”
所以这种行动 从来不完整、不完全。
然而从洞察、 从直接的领悟中
产生的行动,没有遗憾, 因为它是真实的,
是唯一的行动。
现在脑子里记得这一点,
或许只是用智力记住的,
那么你能不能即刻洞察
权威的整个 本质和结构?
书籍的权威, 教授的权威,
科学家的权威, 宗教牧师的权威,
等等,等等。
或者你自己的经验, 变成了你的权威。
直接洞察它的内涵,
然后你就完全 摆脱了权威。
然后你就不必抗争着去说
“我接受这个权威, 不接受那个权威。
我的上师的权威是崇高的,
而我拒绝牧师的权威。”
他们是完全一回事。
所以在讨论中, 在被挑战
和相互挑战中, 你摆脱了权威的束缚吗?
有警察的权威,
有法律的权威,
有外科医生的权威,
那也许有其正确的位置,
但是否存在 信仰、教条、结论、意识形态、
共产主义、社会主义 这样的心理权威,
宗教或者任何其他 内在的权威呢?
如果你有这样的权威,你就永远 不会发现什么是正确的行动,
显然如此。 对吗?
所以在一步步深入探询 的过程中,你是否
——如果我可以极其礼貌地问—— 你是否摆脱了权威的束缚?
包括此刻
坐在台上的这个人的权威?
如果你没有摆脱,
那就弄清楚你为什么
内心会
接受权威。
客观上你需要权威。
对吗?
你在英国不能 在右侧驾驶车辆,
你会发生交通事故。
如果你拒绝接受 一些国家法律的权威,
你将会受到惩罚, 如此等等,
权威在这里 有其正确的位置。
而内在地、在内心深处, 不要有任何形式的权威。
接下来我们继续探询
为什么人类 持续生活在恐惧状态中。
好吗?
我们可以探讨这个吗?
为什么你作为一个人,
一个全人类的代表,
对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这点。
就是你作为一个人 代表着整个人类的心灵,
因为你痛苦, 你不确定,
你被某些信仰困住,
或者你被制约着, 你是英国人,
你是法国人,你是 德国人,或这个或那个,
并且你信仰 这个耶稣或基督,
还有其他人 不信仰那些,
你是个印度教徒, 是个穆斯林,你明白吗?
所以,你有没有意识到, 在你的关系中,
在你的日常活动中, 有一种巨大的恐惧感。
对吗? 你注意到了吗?
如果你意识到了,那么 ——现在来看一看:
如果你有恐惧, 那么自然的反应,
我不称之为自然的 ——不理智的反应是
去培养勇气, 不论那意味着什么,
或者逃离它,
或者将它合理化 —— 我为什么就不应该害怕,
那是自然的,等等,等等。
或者你将 你的恐惧和你自己相认同,
你自己和恐惧是一体的,
并不存在和恐惧 分开的你,
所以那种恐惧就是你,它把自己 认同于某个更伟大的东西,
并且说,在对更伟大者的 臣服中我丢掉了恐惧。
数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玩着 这类五花八门的游戏。
而过了一百万年之后, 我们仍然有恐惧,
全世界每个人 都有某种恐惧。
现在要快速洞察它,
从而完全摆脱它。
那可能吗?
因为恐惧是最可怕的事情, 它使你
——你知道这一切, 恐惧的结果就是
各种各样的神经质,
逃避到各种 形式的娱乐中去,
宗教的或非宗教的,
将恐惧合理化,接受恐惧为 我们日常生存的一部分。
那么我们要问: 有没有可能
洞察恐惧的 整个本质和结构
并摆脱它?
难道你不想知道 你能不能摆脱恐惧?
还是你接受恐惧,正像我们接受 那么多事物那样,是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你不接受它 是生活的一部分,
那么, 恐惧的本质是什么?
恐惧的根源是什么?
恐惧的实质、结构、 整个运动是什么?
不仅是害怕自己的妻子 或者丈夫,女朋友——你知道,
恐惧这个整体, 不是特殊形式的恐惧。
难道你不想弄清楚吗?
就是说,难道你 不想付出你的心、
你的思想、你的身体、 你全部的能力去发现
有没有可能 完全根除恐惧?
恐惧有很多种形式,
恐惧的主要因素 之一是依附,
依附于一个人, 依附于一种理想、
一种信仰, 依附于一件家具,
你知道依附是什么。
并且存在依附的地方,
必然存在 对失去的恐惧。
所以有没有可能没有孤立、 没有依附地生活?
你理解我提出的问题吗?
人是否可能,
人类在过去的一万多年中
始终伴随着恐惧生活,
从穴居时代到现在一直如此,
有没有可能将自己 从恐惧的制约中解放出来?
正如我们所说, 恐惧的因素之一是依附。
去发现你是否依附, 而不是避免依附,
发现你 是否依附于什么,
依附于你的上师、 你的知识、你的家具、
你的朋友、你的妻子、 女朋友、男朋友或任何什么,
依附于你的国家。
只要有依附, 就会有嫉妒、
占有,
就会有一种自己 与其他东西的认同感。
只要存在那种 依附和认同,
就总是存在不确定性。
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
不是?
所以你能不能摆脱依附,
不是在明天或 当你生命即将结束时,
那时候撒手当然 很简单!(笑声)
你无法和死亡讨价还价。
而是要在 现在的日常生活中,
摆脱任何形式的依附,
不是通过封闭自己, 那会再次产生恐惧。
我可以将自己从中抽离出来,
从任何其他东西之中抽离出来, 却突然觉得我很孤独,
有一种空虚感,
并对那种空虚感到害怕,
于是再次依附,不是依附于一个人, 而是依附于某些伟大的理想。
所有这些,在任何形式的
依附中都会产生恐惧。
一个真正探询、探求的 男人或女人,挑战自己
是否能够摆脱恐惧,
那么我们必须要有
对依附的整个结构 的快速洞察。
当我们一起谈论、探索的时候, 你是否
获得了这种感觉、 这种洞察,
这种对依附的整个本质
和结构以及其中
所有复杂性的即刻领悟, 立即看清它。
而当你完全看清它的时候, 它就完结了。
那并不意味着 你变得冷酷无情。
也并不意味着 你隔离了自己。
正相反: 你成了一个自由的人,
不再被恐惧掌控。
对吗?
那只是恐惧 的一种表现。
也许恐惧 最深层的表现是
失去你所拥有的。
实际上你一无所有, 但那不相干。
所以什么是 所有恐惧的根源?
你看到多数人都倾向于
修剪恐惧的枝条。
对吗?
我害怕这件事情, 所以让我摆脱它,
或者让我去求助什么人 帮我摆脱恐惧,
摆脱恐惧的那种 特定的表现形式,
心理学家、 牧师、精神分析学家、
最时髦的上师 及诸如此类的把戏。
但我们不关心 修剪恐惧之树,
我们宁愿发掘 恐惧的根本,
当你看到恐惧的根本,
从深层次上 理解了其根源,
如果你有了 这样的理解,
并且这是一种洞察, 那么恐惧就完全消失了。
你心理上不再恐惧。
身体上那是 另外一回事。
在身体上,
一个人必须仔细小心,
必须理性、明智,
除非你极端神经质,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身体上一个人 必须当心危险,
就像你会 当心悬崖,
就像你会当心某个 危险的动物,
而人类也许正变得
远比任何动物更危险。
所以你 必须小心人类,
那些恐怖主义者、 那些政客,
这儿有政治家吗? (笑声)
要特别当心上师 (笑声)等等,等等。
所以一个人能够理解 这种小心、危险——身体层面的。
但什么是心理恐惧 的根源?
请挑战、询问你自己。
不要接受我的挑战。
问问你自己 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不要说“我不知道”,
不要只是把问题丢在那儿, 或者得出某个结论。
如果你那样做, 就会妨碍你发现恐惧的根源。
如果你说, “我确实不知道
恐惧的根源是什么”, 那么你就谦卑地开始了探询。
然后你说,“我确实 不知道,但我要去弄清楚。”
但如果你开始就自大地说: “我能解决它。
我知道,我了解 关于恐惧的全部事实”,
那么你就是从 一个结论、
从一种希望感开始的,
并不是说 你必须从绝望中去发问,
而是如果你真正深切地关心
恐惧深层的 本质和结构,
那么恐惧的根源是什么?
你们中以前读过或听过 讲话者的那些人,
不要说“是的,我知道”。
那是一个廉价的伎俩。
因为你已经听到 有人告诉了你那些,
而那也许是真理, 但不是你的,
那就不是真理, 那是别人的。
并不存在你的 或我的真理,
但如果你接受了别人, 比如这个人所做的表述,
然后说“是的,我 以前听说过,
但它没有去掉 我的恐惧”,
那么语言就在驱使你。
你明白吗?
语言在驱使你。
语言在利用你。
但如果你能 摆脱以前听说的,
当你坐在那儿的时候 能真正去探求、去发现
所有恐惧的本质、 根源、基础是什么,
那么因为你不知道, 于是你重新面对它,
你带着一种好奇心 去接近、去发现。
但如果你已经 带着某些结论去研究,
你就不可能理解 它的根源。
所以让我们 一起去重新发现
恐惧的整个本质 和结构的根源是什么。
当你想要弄清楚, 如果你有个动机,
也就是说“我必须摆脱恐惧” ——这就是一个动机,
那么这个动机 就给了你的探询一个方向。
那么提供方向的动机 就阻碍了你的探询。
这简单明了,不是吗?
如果我有一个 深入探究恐惧的动机,
因为我想 摆脱恐惧,
那么我已经为此 确定了一个方向。
对吗?
因为我的愿望 是要摆脱它,
而不是要理解恐惧 的本质、结构和深度。
我要摆脱 “恐惧”那个词。
所以“恐惧” 那个词在驱使我。
你明白吗?
然而,如果你看着它,
如果你不受 那个词约束,并且说
“和我一起生活了那么 长时间的这个恐惧是什么?”
它是什么?
是时间吗?
时间就是 昨天、今天和明天,
太阳落下,太阳升起。
也就是说, 恐惧是时间的结果吗?
某些你害怕的事情
一年前或昨天发生了,
而对那件事的 恐惧依然存在着,
对那件事情 的记忆就叫恐惧。
你理解这些了吗?
对发生在
一年前或昨天的 那件事的记忆
留下了某些 回忆,
而那个回忆说 心里害怕。
对吗?
所以,对一个称为“恐惧”的词的回忆, 我们说,那就是恐惧。
然而我们在 试着搞清楚,
摆脱那个词, 它的本质是什么。
你理解这些了吗?
这一切是不是变得 太无聊了?
真糟糕。
它的根源是什么?
我对自己说, 因为我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
并且我有 很多精力,
我要把它弄清楚,因为 我不想活在恐惧中。
它太荒谬、 太不合理了。
它的本质是什么? 是时间吗?
一部分是时间。
再者,
是思想产生恐惧吗?
你明白吗?
所以是时间,思想。
我或多或少 理解了时间的本质,
外在的时间, 内在的、心理上的时间:
我将是, 我不是,我将是
或我应该是, 然而我不是。
那个“应该是” 就是时间的运动。
对吗?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
这很重要, 你完全理解了这些吗?
这是个美好的早晨, 我希望你也享受这些。
我希望你愉快地、高兴地 进行这种探询,
就像你很享受 坐在草坪上那样,
看着树、云彩, 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那么,思想是什么?
我已经理解了 时间的本质。
现在我想了解 思想是不是对恐惧负责。
我不知道,但 我要去弄明白。
如果思想有责任,
我就必须理解 思想的整个本质。
思考是什么?
思考就是 对记忆的反应。
对吗?很明显。
如果你完全没有记忆, 你就不会思考。
但思考对我们来说 已经变得非常重要。
我们做任何事情 都要用到思想。
爱是一种记忆, 一种思想吗?
我不是在谈论性爱、 感官享受、感官刺激的爱。
我甚至不称其为爱, 那是感官感受。
爱是感官感受吗?
爱是记忆吗?
而思想是爱吗?
你知道, 我在问所有这些问题。
那么思想的本质是什么?
很简单,它 基于知识的积累,
知识通过数千年的经验、 生存积累起来,
储存在大脑中。
我不是一个大脑专家, 你可以
在头脑中观察自己, 而记忆会对一个挑战做出反应。
现在我就在挑战自己: 什么是思想?
然后它说, “当然是记忆”。
那么记忆 要对恐惧负责吗?
我的身体去年受伤了,
我记住了并且 害怕它再次重演,
疾病,或者疼痛, 诸如此类。
那是
基于去年或昨天的 痛苦经历的思想,
记住了它并 感到害怕,
它不要再发生了。
我们所有的行动、所有的生活 都是基于思想的。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 认识到这个非凡的事实:
我们所做的任何事情 都是基于思想的,
没有自发性,
自发是一种 截然不同的状态。
要拥有自发性,
一个人就必须理解 思想的本质,
思想已经制约了 我们的头脑,
我们的整个心理视野、 我们的活动。
当存在一种理解、
一种即时深入的洞察, 那么就会自发性、
就会有自由。
但那是一件 截然不同的事情。
所以我们要问:时间, 我明白,负有部分责任。
思想也有责任。
时间是思想吗?
或者,思想是时间?
你明白吗?
它们不是分开的 ——时间和思想。
只有产生 心理时间的思想。
对吗?
因而,深入进去
理解了之后, 不是智力上、言语上的理解,
而是亲自真实地看到 思想的本质,
那么一个人就能认识到 思想从根本上要为恐惧负责。
然后,他说, “那么我怎样才能停止思想呢?”
这是一个最荒唐的问题。
你看,那就是 上师们玩的把戏之一。
就是:冥想,尽力 控制思想,停止思想。
你曾经尝试过 停止思想吗?
如果你试过,你就会发现
那个说 “我必须停止思考”的人,
那个这么说的实体, 就是思想的一部分。
他在耍花招欺骗自己。
所以,如果你看到时间是思想, 时间是运动,
从昨天到今天、到明天。
并且思想也是一种运动,
基于过去的 记忆、经验、
知识的运动 ——知识就是过去。
所以思想从根本上 对恐惧负有责任。
你明白吗?
那么,“恐惧”那个词,是恐惧吗? 你明白吗?
“恐惧”那个词, 是实际的恐惧吗?
抑或,词语并不是事情本身。
你们是不是都很累?
你理解我的问题吗?
词语和事情本身是不同的吗?
或者是不是那个词语制造了 那个东西,恐惧呢?
那么那个词语就在驱使你,
并且那个词语正在 制造恐惧。
或者是否存在 独立于那个词的恐惧?
就是说,词语并不是 事情本身。
对吗?
你理解吗?
所以你将词语和事物本身 区分开了吗?
你明白了吗?
那个帐篷、帐幕, 词语并不是那个东西本身。
对吗?
所以当你看它的时候,
你能将词语和事物本身 区分开来吗?
你理解我的问题吗?
所以,你能将词语与 你称之为恐惧
的反应区分开吗?
那意味着,
你有没有意识到 你被困在语言之网中?
因此是语言在 驱使你。
所以你能否不带着那个词 来看那个事情,
就是说看事情 而不给它命名,
命名就成了词语。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 完全理解这些。
你看,这需要 你在观察中
有高度的警觉、 高度的觉知。
不是仅仅接受,说 “是的,我能区分词语,
这个和那个” —— 绕圈子。
而是真正看到 你受困其中,
你的观察是 通过一个词进行的,
从而那个词 变得至关重要。
所以意识到这些后, 你说,好吧,
我会挑出那个词,把它放一边, 让我看看事情本身,
不让那个词从中干扰,
抛开那个词 及其所有的含义、内容。
让我看看那个事情本身。
你明白吗?
我在花费巨大的能量, 希望你也如此。
所以,你能不能看着 恐惧,那个词,
看着那个实际的感受, 而不带着那个词?
或者那个词正在 制造那个感受?
那个名称,恐惧, 正在制造那个感受。
你理解吗?
你可以看看那个帐篷,
词语和事实, 那个帐篷,是不同的,
你能区分开, 并说
“是的,我能不带 词语地去看它。
我能看到那些线条,我能 看到那些柱子,不带着词语看。”
但要从心理上做到 那样,要更加……
一个人必须 非常警觉。
要深深地认识到 词语和事物本身的含义。
现在,如果你做到了,那么 你不带词语去看的那件事情
是恐惧吗?
你明白我要说 的是什么吗?
那个你命名为恐惧 的反应,
如果你不给它命名, 它是恐惧吗?还存在恐惧吗?
在探究了、 理解了时间和思想之后,
你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
思想是时间,因为 两者都是运动。
时间是运动。
思想是运动。
所以它们不是 两件分开的事情。
思想制造了 心理时间。
所以是思想制造了那个词语。
最初的人类或者 猿人或土著人,
说“我害怕” ——你明白吗?
恐惧一直延续到我们身上 ——你理解吗?
那么现在我们要求: 将两者区分开,
把词语和感受、反应分开, 对它进行观察,
不带着词语 去观察那个反应。
那么当你 观察那个反应,
观察者与 那个反应是不同的吗?
你明白吗?
或者他们都是一回事, 观察者就是被观察之物,
反应就是观察者?
对吗?
我发现你们没理解, 你们中的一些人。
你生过气,
那个愤怒与你 是不同的吗?
你只是在愤怒的瞬间 觉察到那个愤怒,
此时你没有了愤怒,
但在一秒钟或一分钟之后 你说,“我发火了。”
你将自己与那个 被称为愤怒的东西分开了,
所以就有了分裂。
同样地, (笑)
那个你称之为恐惧 的反应与你是不同的吗?
显然不是。
所以你和那个反应 是一回事。
当你意识到这点, 你就不会与它抗争,你就是它。
对吗?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明白这点。
然后一种完全不同 的行动就会发生,
以前你采取积极的行动 去克服恐惧,
说,“我不能害怕, 我要拒绝它,
我会控制它, 我必须这样和那样做,
去看一个心理医生” ——你知道,诸如此类。
现在当你意识到, 当存在事实——不是意识到,
当存在你就是那个反应 这样的事实,
你就没有与那个反应分开。
那么你就什么也做不了, 是吧?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明白了, 你不能做任何事情。
所以通过否定, 一种否定式的、
非肯定式的观察 就是恐惧的终结。
对吗?
几点钟了? 问:一点钟。
克:请原谅我讲了一个半小时, 我没意识到。
我希望你没有厌烦,
希望你没有在同一个位置 死板地坐着。
问:不用担心。 我们很享受。(笑声)
克:好,我们明天再见。
问:谢谢你。
(掌声)
克:请不要鼓掌。 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