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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 Serena Chang 審譯者: Dennis Guo
當我開始從事
寫作和研究時
我還是一個
對任何事都一竅不通的
外科實習醫生。
所以在這個情形時, 你自然而然會問
我要如何在我想做的事物上精益求精?
然後問題就變成
“我們”該如何
把“我們”想做的事情做好?
學習各種技巧,吸收大量的知識,
並且應用在你負責的工作上
是一件困難的事。
外科醫生必須考慮縫合和切割傷口,
我同時也要挑選適合的團隊
進入手術房
面對這所有的過程
我一直思考
到底甚麼樣才稱做把事情做好。
最近這幾年
我們的醫療體系
面臨嚴重的危機
因為身為一個醫生
你所關心的是
如何盡全力去醫治病人
而不是去在意
醫療成本。
但現在世界上每個國家
都想知道
是否自己能夠支付醫療行為的代價。
這也形成政治上的爭論
問題總圍繞在
政府是否該為此負責?
還是保險公司才是罪魁禍首?
你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這麼表面的。
造成現今困境的原因
可以說是科學發展日趨複雜的結果。
為了瞭解這個觀點
讓我們回到幾個世代之前。
我們回到
醫生兼作家Lewis Thomas
寫"最稚齡的科學."這本書的時候。
他是我最喜歡的作家之一。
他的書中描述了
當時在波士頓醫院
身為實習醫生時的情況。
那是在西元1937年
盤尼西林發明前的年代。
那個時候,醫藥費很便宜
但也沒什麼效果。
他說,當時的醫院
對病人的幫助
僅僅在於提供病人
一些溫暖,食物和庇護
也許還有來自護士的
悉心照料。
醫生和藥物
對病情沒有多大影響。
但即使如此,
當時的醫師
仍然非常忙碌。
他們試圖
想要從病人的診斷書中
看看有什麼是他們能做的。
當然,很少。
舉例來說,如果你是一個肺炎病人
醫生會給你抗血清的藥,
注射藥性強的抗體
對抗鏈球菌。
前提是實習醫生的血型分類正確。
如果你有充血性心臟衰竭,
醫生可能會從你的手臂靜脈
抽出一品脫的血,
給你天然植物調配的強心劑,
再提供你氧氣帳。
如果病人有癱瘓的早期徵兆,
當醫生緊密的追蹤病人的私生活時
可能會發現
癱瘓的原因來自梅毒感染
這時病人會被注射適量的
汞和砷的混合劑–
如果注射過量,可能連病人一起殺死了。
除了這些治療之外
醫生能做的很有限。
在那樣的年代,
醫生們盡力做好份內工作
建立期望中的醫療行為
醫藥體系的核心架構於是開始形成。
在當時,
醫生可以記住所有的醫學知識
也能夠獨立從事所有已知的醫療行為
所以如果一個醫生有配製處方的藥室
有一個護士
有一個可以讓病人休息的場所或醫院
或許再加上一些基本的工具
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治療。
你可以處理骨折、抽血、
分析病人血液,
並且用顯微鏡觀察,
你可以作組織培養、可以注射抗血清。
這是像工匠或技師一樣的工作。
當時的醫師們勇於冒險
充滿勇氣
獨立工作
且自給自足,
最終,我們建立了
醫療體系獨有的文化和價值標準。
獨立自主是我們高度推崇的價值。
回到現在,
我們處在一個
完全不同的環境。
我們幾乎能夠治療
人類會發生的
數以千計的病症。
當然,我們沒辦法克服所有疾病
我們也沒有辦法保證每個人活得更久更健康。
但我們盡可能
做到最好。
但是這要付出的代價是甚麼?
我們現在已經擁有
4000種內外科療法
我可以開立的處方藥
有6000種。
我們還試著將醫療
挨家挨戶的
深入我們我們國家
甚至於全世界
去治療所有的人。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知道
身為醫生
我們沒辦法靠自己
知道所有的醫學知識
完成所有醫療行為。
有一個研究統計
究竟需要多少醫護人員
去照顧一個進到醫院的病人,
結果隨著年代不同而有很大差異。
1970年代,
只需要兩個全職醫護人員。
也就是說,
除了基礎護理的時間外,
只要一個醫生
一天一次
確認一下病人情況。
到了20世紀末,
一個同樣的病人
需要專科醫生、物理治療師
護士等
超過15個醫護人員處理。
現在所有的醫生的都是專科醫生,
甚至基礎治療的醫生也不例外。
每個醫護
提供一小部分照顧。
每個醫師都
充滿勇氣、獨立工作、
且自信滿滿。
這些都醫師養成教育所重視的價值
但反而讓醫療體系變成一場災難。
我們訓練、雇用並獎勵醫護人員
希望他們像牛仔一樣勇敢能幹。
但其實我們需要的是賽車維修隊,
一個針對病人的維修團隊。
我們身邊就有例子可以證明:
在我們社會上
40%的冠狀動脈病人
沒有得到適當的治療。
60%的
氣喘或中風病人
沒有接受完整或適當的照護。
高達兩百萬的人進出醫院後
被感染了
原先沒有的病菌。
只因為醫護疏忽了
基礎衛生工作。
我們的經驗是
當有人生病
需要別人的幫助時
我們有優秀的醫生
我們可以化身為
認真工作, 受過非常良好訓練, 而且很聰明的醫生
我們可以接觸到先進的醫學科技
讓我們擁抱更好的希望
但請注意
所有的一切都為你而準備好的
從開始到結束
由一個成功的方式到來
也有另外一個現象是
我們需要維修人員
而對我們的服務而言
這是個無法控制好的預算
現今的醫藥界, 我想
我們正為了預算的問題而苦惱
我們想說:“這就是這樣。
這就是醫藥界需要的呀“
當你的想法是
用阿斯匹靈來治關節炎
雖然並沒有什麼用
轉換到另一種想法是, 當關節炎變非常非常糟了
我們可以做髖關節替換手術, 膝蓋替換手術
然後可以讓你好幾年, 也許好幾十年
都不會不良於行
一個戲劇化的轉變
四萬美金的髖關節替換手術
取代了10美分的阿斯匹靈
這不是很讓人驚訝嗎?
是不是更貴呢?
事情就是這樣的
但我想我們忽略了某些
告訴我們可以做的事的事實
我們看著那些
越來越複雜的
成果數據時
我們發現
最貴的醫療照護
並不見得是最好的照護
而反者亦然
最好的照料
通常都是那些不貴的
沒有什麼糾紛的
人們可以經由他們的行為中變得更有效率
這也意味著
希望是存在的
因為(如果)要有最好的結局
你絕對需要最貴的醫療照護
在這個國家, 或在這個世界
那 我們真的需要討論到配給的問題
哪些人我們需要停止提供醫療照護
而這是我們的唯一選擇
但當我們看著那些有正面反應的異變者 --
那些用著最低廉的價格
得到最好的照護的人們 --
我們會發現最成功的案例
是最系統性的
那也意味著, 他們找到
把所有不一樣的事物
所有不同的要件
全部統整在一起的方法
有最好的要件還不夠
雖然過去我們為了一些醫藥界的要件而著迷
我們想要最好的藥品, 最好的醫學科技,
最好的專科醫生
但我們沒有好好想過
如何把這些要件組合在一起
這實際上是個不好的設計方式
有個有名的思想實驗
剛好跟我們討論的東西有關連
實驗是, 如果你組一台車
用最好的零組件
你用了保時捷的煞車
法拉利的引擎
富豪的車身, BMW的 底盤
然後你組裝完後你得到的是?
一堆昂貴的卻根本也不能用的垃圾
而有時醫藥界正是如此
這不是系統性的
系統性的治療,是
當事情能組合在一起時
你會發現它
有些特定的功能
第一個功能是
發現成功的能力
和發現弱點的能力
當你是個專科醫生
你沒辦法準確的看到最後的結果
你必須變得對於數據很有興趣
但這聽起來很無聊
我有個同事是在愛荷華州的Cedar Rapids 那邊當外科醫生
而他對於以下這個問題很有興趣
他們為了Cedar Rapids 這個社區
做了多少電腦斷層掃描?
他對這個很有興趣
因為曾經有政府的報告
報紙報導, 雜誌報導
指出電腦斷層掃描過多的情形。
他沒在自己的病人裡發現這個情形
所以他想問:“我們到底做了多少電腦斷層掃描?“
他想得到這些數據
他花了三個月的時間
在他的社區裡從來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
然後他找到的結果是
他們社區裡的三十萬人
在過去的一年裡
他們做了五萬兩千份電腦斷層掃描
他們發現了個問題
也帶出了一個系統中的第二個功能
第一種能力是, 發現你的弱點
第二種能力是設計解決方法
我對於這個有興趣
當世界衛生組織來到我的團隊
詢問我們是否能參加
減少手術致死機率的項目時
手術的數量在
世界上不斷的增加
但手術的安全性
並沒有增加
現在我們對於這些問題的解決方法是
做更多的訓練
讓人們變得更專業
或者提供更多的醫療科技
在手術領域裡, 你沒有辦法擁有那些再更加專科的人
你也沒有辦法擁有那些訓練得更好的人
現在我們看到不合理的
死亡和殘障比例
都是可以被避免的
所以我們調查了另一個更高風險的行業
我們調查摩天大樓的建造工程
我們看到航空世界
然後我們發現
他們擁有先進的科技, 他們也有良好的訓練
而他們也有另外一件事
他們有清單
我並不期望
身為一個哈佛來的外科醫生
要花特定的時間
擔心清單這件事情
現今, 我們發現的是
有工具可以幫助我們
讓專業人員變得更好
我們需要引進波音的工程師來幫助我們
我們能設計給外科醫生的清單嗎?
不是為了在低層的人員們而設計
而是為了那些
在工作鍊旁
整個隊伍的人員, 而其中也包含了外科醫生
而他們教我們的是
設計清單可以
幫助人們更好的處理
比我能理解還要難上好幾倍的困難事物
你必須考慮這些事情
像是個暫停的時刻
你必須在危險前發現問題的存在時
學會如此的暫停
然後試圖解決問題
你必須指認出
這是個起飛或開始前的確認清單
然後你需要專注於最重要以及最難的項目
一個航空界的清單
像是這個單引擎的飛機的清單
不是教你如何開飛機
是提醒常會被忘記或忽略的
重要事物清單
如果他們沒被確認
那我們就會這樣
我們給手術團隊創造了19個項目
兩分鐘的確認清單
我們有暫停的時刻
就在麻醉開始前
就在手術刀碰觸到皮膚前
就在病患離開手術室前
而我們有許多蠢事列在上面
只為了確定抗生素是在正確的時間點提供的
因為他們能讓感染機率減半
而有趣的是
因為你沒有辦法為了手術這樣複雜的事情列張清單
取而代之的是, 你可以列張
如何讓整個團隊為了無法預期的事情作準備的清單
而我們有像是確認每個在手術室裡的人
都有在手術開始前自我介紹的選項,
因為你有六個或更多的人
是在這個手術團隊被組成前
從來也不認識彼此的
我們在世界上八個醫院裡
實行這個清單計畫
特意從塔桑尼亞的郊區
到西雅圖的華盛頓大學
我們發現在他們接受這項激化後
糾紛發生的機率下降
百分之三十五
每間醫院都是如此
手術死亡的機率降低
百分之四十七
在藥物方面降低更多
(全場鼓掌)
而這也讓我們討論到
第三種能力
能執行這項計畫的能力
讓每個工作鍊上的人員
能實際上執行這些事
而這散播的很慢
這還不是我們手術界的傳統
讓清單設計
執行到生產和其他領域
實際上有一定的人抗拒這項計畫
因為使用這些工具
強迫我們去面對
我們不是一個整體的系統的現實
強迫我們去表現出不一樣的價值觀
用這個清單
需要我們擁有和以往不一樣的價值觀念
像是人性
紀律
團隊合作
和我們現今擁有的
獨立, 自我滿足
自治相差甚遠
順道一提, 我遇到一個真正的牛仔
我問他,
在數百英里上畜牧一千隻的牛
是怎樣的感覺?
你怎麼辦到的呀?
他說:“我們在各地都有駐紮的牛仔“
“他們定時用電子通訊設備溝通“
而他們有協議好也有清單確認
他們遇到事情要如何處理 --
(笑聲)
-- 從惡劣的天氣
到緊急狀況或為牲畜接種
連牛仔都是維修人員啦
看起來我們現在該是
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時候了
讓整個體制一體的運作
將是我們這個醫生和科學家世代
最艱鉅的任務
但我想更深入的說
讓這個體制運作
不管是醫學照護, 教育
天氣轉變
改變貧窮
都是我們整個世代需要完成的艱鉅任務
在每個領域, 知識都爆炸性的增加了
但這也將一切複雜化
也帶來了持續的專業化。
而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們必須清楚知道
我們想要個人主義
但解決困難的問題需要
團隊的合作才能成功
我們現在都需要維修人員
謝謝大家
(全場鼓掌)